《坐忘凌虚》(秦时明月 颜良)——四

PS在前:说个好消息,我今天用一整天的时间把这篇填完了!~\(≧▽≦)/~啦啦啦

伪剧透一下,共三十一章,目前晋江更新到二十七章,其他的已放入存稿箱,所以不用担心会坑了^_^

由于那边选了独家发表,改授权好像还挺麻烦,所以这边只放到十章,剩下的就去晋江专栏看好了,也蛮方便的~以上~感谢大家支持这篇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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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四、

午后,响晴的天万里无云。

咻——

咚!

羽箭离弦,射中箭靶,箭杆和箭羽激烈地打着哆嗦,颤抖声此起彼伏。

头顶烈日炎炎,儒家弟子们一个个都满头大汗,连荀子也不时地以衣袖拂额。不过,在整个道场里,却有三个人任凭风吹日晒,我自岿然不动。

他们正是伏念、颜路和张良。

这已经射了多少支箭了?

捋着胡须,荀子的目光从左至右依次扫过颜路、伏念和张良。

伏念今天一如既往发挥的很稳定,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至于张良,是第一次参加六艺中“射”的授业,他虽然不了解张良的实力不过通过前三日在其他课程上的表现,他认为张良箭术一定不差。到目前为止,张良和伏念一样都是百发百中。

紧接着,荀子满意的目光绕回到了颜路身上。

子路今天是怎么了?

一贯镇定自若的脸禁不住露出惊讶之色,荀子纳闷,授课这么久颜路从未在射箭上表现出一丁半点的卓尔不群,按理来说应该并不擅长射箭才对,怎么今天一反常态,不仅每一箭都正中靶心,而且颜路自身也散发出了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

如同一口钟,沉稳而充满力量。

颜路的改变不仅使荀子大为不解,其他弟子也是个个呆若木鸡。

“喂喂……这、这是二师兄吗?”

“是、是呀……”

“可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以前明明二十支箭里能射中一半就很难得了。”

“就是嘛,怎么会突然……”

“真是邪门了!”

旁边的儒家弟子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陆陆续续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并非他们想偷懒,而是被莫名其妙卷进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不知不觉他们就败下阵来,只能在旁边老老实实地当个围观者。

此刻,只有颜路、伏念和张良三人依然在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专心致志地射着箭。

“嗯……子路这孩子,真是不错……”

荀子捋着胡须点点头。怎么他以前就没发现其实在颜路的身体里蕴含着一股很强大的内力呢?

“不过……子房也毫不逊色啊!”

歪歪头,他接着朝张良所在的方向看去。

与伏念、颜路棕黑色的服饰截然相反,张良和入门时一样穿着一身白色的儒家弟子服。

若将颜路比作一棵稳如磐石的古松,那么张良便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一朵云,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无论是气质、身姿还是箭术。

“超凡脱俗,轻盈飘洒……子房的箭虽不及伏念和颜路有力量,但却胜在了速度与精确度上。”

禁不住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评头论足,荀子露出了少见的得意的微笑。

啪嗒——

冒着热气的汗珠从颜路的额头上滴落,与此同时,隔着伏念的张良喘息声也比先前大了很多。

手上的速度略微放慢,张良瞥了旁边的伏念一眼。

真不愧是大师兄,这么热的天居然连汗都没流一滴。

暗自嘀咕,张良知道伏念的厉害,用韩非的话来讲:“小小年纪便能驾驭剑谱上排名第三的太阿剑,此人必是旷世奇才”。

那么,二师兄又如何呢?

注意力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下一秒张良立即摇摇头。

现在的他可不能分心,他还等着赢了打赌之后好让颜路为他做一件事呢!

明亮的黑瞳再次染上了斗争的色彩,笔直地盯住前方插满了箭的箭靶。

张良静静地深吸气,随后拉开弓——

咚!

羽箭卷着强劲有力的风,穿过万箭丛中,射中了靶心正中间。

这是张良射出的第34支箭,也是射中靶心的第34支箭。

伏念和颜路也保持着相同的记录。

就在三人之间战况愈演愈烈、不分胜负的时候,突然,伏念放下了弓。

“咦?大师兄怎么了?”

“是不是累了?”

“怎么可能,看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流汗了,可大师兄一滴汗都没出。”

“那……”

儒家弟子之中又一阵交头接耳。伏念听到了却未作任何回应,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弓箭转身来到荀子身边。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呢!”

“是啊……”

听到荀子意味深长的话音,伏念扬起下颚,望着仍在射箭的颜路和张良,说:“没想到,子路真是深藏不露。”

“看来你以后要加倍努力以免被你的两位师弟超过去了啊!”

“是,荀师叔。”

伏念低下头去,向荀子行了一礼,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名儒家弟子的声音,是子幸。

“切!大师兄才不是因为累了呢,大师兄是不屑于和师弟们竞争。”

在儒家弟子之中,最崇拜他的人就是子幸了,子幸会这样说伏念一点不觉得意外。

实际上,他并非因为累或者不屑才停止的,只是,他渐渐明白了颜路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这并不是一场射箭的授课。

这是一场箭术的比试!

看穿了这一点,他自然不想打扰两位师弟之间的较量。而且他自觉,也有必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好好观察一下子路和子房的身手——

强者总是喜欢挑战强者,也乐于被强者挑战。

“喂,子幸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子幸突然将箭搭在弓弦上,向前走去。

“我也要接着射!”

嘴上说着不服输的话,其实子幸早就累得只剩下射出最后一支箭的力气了。

“子幸你快别闹了!”

“就是就是,你没看到二师兄、三师兄之间根本没你插足的余地么?”

“去去!我也不差,以前都是大师兄拿第一,我拿第二……”

抱着从前的荣光不肯放手,子幸看颜路和张良都很不顺眼,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师兄。

“你们给我看好喽!”

刚刚摆好姿势,突然,一只野猫从子幸脚边窜过去,子幸身体一斜,与此同时,拉着弓弦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啊!”

咻——

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一箭上的张良,当意识到有箭朝自己飞来时,脸色瞬间惨白。

不过他并没有躲,因为他听到了,紧随其后、奋起直追的另一支箭的声音。

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接下来响起的,是箭靶被狠狠穿透的闷响。

眨眼功夫,张良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过。

就算是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成为箭靶,他也有信心躲得过,更何况……

乌溜溜的眸子看向不远处单手握弓的救命恩人,张良第一次发觉,对方的站姿是如此好看。

射箭场上,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突然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哇!二师兄好厉害!”

“天呐……”

“这简直就是奇迹!”

儒家弟子们纷纷发出慨叹,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子幸则吓得跌坐在地差点爬不起来。

“对、对不起,三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他真有谋害张良的心也绝不会当着荀子的面。

“嗯,我知道。”

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张良语气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低头看去,在自己脚边,躺着一支箭头与箭杆脱离的断箭——这支箭,是子幸一不小心射向他的那支。

扬起头,目光飘向了远处的箭靶。

有一支箭偏离了靶心,险些就要脱靶——这支箭,是他最后射出去的那支。

而原本霸占靶心正中央,他先前射出的那支箭现在已经被另一支不速之客劈成了两半——这支箭,是救他一命的那位救命恩人射的。

“子房,你没事吧?”

救命恩人以温和的嗓音询问着,脸上充满担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颜路。

刚刚在千钧一发之际,颜路急忙用箭阻止了子幸射偏的那一箭,仿佛是身体擅自动起来一般,动作如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这是……”

扶了扶下颚,在一旁围观的伏念小声嘀咕道。对于颜路刚刚不经意泄露出的内力,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一阵风,吹了起来,吹散了缠绕在张良身上的紧张气息。

“我没事,多谢二师兄出手相救。”

拱拱手,在荀师叔面前他自然要表现的得体一些。

“子房不必客气。”

同样向前拱拱手以作回礼,颜路听到了张良弱弱的呢喃声:“二师兄,刚刚那个该不会是你和子幸串通好的吧?”

“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的箭偏偏射中了我的靶心……”

张张嘴,颜路被张良气得一下子无言以对。双眉蹙的厉害,就算再好脾气,被这样误会他也是要生气的。

其实,张良当然知道刚刚那个是场无伤大雅的意外,而颜路并非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箭术有多高超才那么做的。

颜路,只是想救他,仅此而已。

不过,若要他坦荡荡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还是有点困难,于是才脱口而出了那近似于撒娇的怀疑。

“我开玩笑的,二师兄莫要生子房的气啊!”

意料之中看到了颜路生气却无法发脾气的表情,张良反而觉得很满足。微笑着直起身,他抬头仰望天空。

已经快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呢!

天边渐渐的,被太阳的余晖染成了甜甜的西瓜红,丝丝缕缕的云看上去就像一条条彩色的锦缎,在空中翩然起舞。

望了半晌,张良转身面对颜路。

“二师兄,这次的比试……是我输了。”

至于最后那支霸道的箭究竟是技术问题还是碰巧为之,张良并不想去深究,理由也好,借口也罢,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结果,就是他输给了颜路。

“子房……”

本以为张良不会那么痛快地认输,颜路吃了一惊。其实这场比试,他和张良理应算平手,或许,如果没有子幸的捣乱,最终赢的那个人会是张良也说不定——

颜路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看向自己的眼神饱含着复杂到说不出的情感,张良觉得颜路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微微一笑,他继续说:“愿赌服输,不知……二师兄想让子房做什么不违背道义又力所能及的事?”

闻言,颜路下意识扭头朝荀子和伏念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此事我们稍后再议……”

“稍后?”

点点头,他侧身对着远处的树林,慢悠悠地自言自语:“更深夜阑,曲径通幽。”

看似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可张良却在瞬间懂了。

“那就到时不见不散喽!”

挥动一下衣袖,张良单手背后,迈开脚步,与颜路一前一后,回到了众儒家弟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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